氢气又沙雕的北极点

尘心丝连 9(墨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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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子文预警。

ooc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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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午后,金鎏影正凭几卷着一册薄薄手抄经书,另一手撑在罗汉床的矮桌上。

桌面内官太慈心刚奉来的汤药还腾着热气,才呈上时候,金鎏影周遭便弥漫了浓重的药味。开始他还挺厌恶这种味道,可喝久了,就当做家常便饭一般。他时而默默念读着文字,眉峰微蹙,时而闭目背诵,抚着书页。

“殿下。”太慈心望望外头时辰,又细细打量皇后似有精神不济,小声道,“要不要歇息一下。”

“无妨。”金鎏影摇摇头,又睁开眼念了一段,“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

此时忽然通传,皇上与皇后兄长问太尉前来。

“兄长怎也来了。”金鎏影疑惑地放下书册子,令太慈心上前替他整理一下仪容,下了坐榻,步至宫门口亲自迎接。

片刻,见一众内监引路,笑容满面的是墨尘音,雁行于后的那位,即使走在后面也姿态威风,器宇轩昂,便是昭穆皇后的胞兄,太尉问天敌。

“微臣参见皇后殿下,万福金安。”问天敌在六极宫之外便察见金鎏影等候在门口,步子早就急不可待了,趁墨尘音传退众内监,他便先行拜礼。

“兄长免礼。”金鎏影也作揖回礼,却不想问天敌快步上前,张开双臂紧紧拥住他。他身量较问天敌只矮三寸不到,但今日问天敌踏着有跟的皮靴,用力一抱,金鎏影都没反应过来,直接就贴上了他毛绒绒的护颈,问天敌身材魁梧健壮,在这样的秋日,他身上的热乎劲儿都能透出他穿青绿皮袄。

“吓死为兄了!”

金鎏影方才靠在暖炉边上,只穿着垂踝的薄型隐秀牡丹素白蚕丝长衫,急急出迎才披上一条鹅黄色衬绒披风,正觉得有些冷,被拢在这样的坚实又温暖的怀里,一下驱走寒意,甚至有刚才暖炉在怀的感觉。他听闻耳畔这样一声,不禁眯上双眼,笑着微微抬起双手,礼节性地搭在他腰间磨了磨,低声道:“我没事……”

墨尘音见状,佯咳两声,笑着往前,拍拍僵在门口抱着小弟的问天敌:“鎏影穿得单薄,你们叙情还是回里头吧!”

“哎。”问天敌叹口气,松了怀抱,还是解下自己袄子搭在金鎏影的肩背,暖意似乎直接流进身体,令金鎏影有些发僵的背后活络了许多。问天敌揽着他往里走,语气重了些,似带有轻微责备:“穿这么点就跑出来,荒唐。”

墨尘音无奈笑笑,示意内官率众人退下听候。进了内殿只剩得他们三人,还有墨金贴身的两位内官云垂野与太慈心。

殿内比外头温暖些,再披着问天敌的外衣后背心倒是开始发汗了,可金鎏影仍然乖乖擒着滚边不致于滑落。

直到几近落席就坐,问天敌才肯松手,仍止不住捉他双臂,控在面前细细端详,生怕疏漏什么缺斤少两。金鎏影被这样的目光扫来扫去,这墨尘音还站在边上呢,不免有些尴尬。

“我真的没事了,兄长。”他便只好反手也握住问天敌的手臂,笑道,“真的,你看我好好的。”

问天敌便也放开手,皱眉抱胸,沉声问道:“干他娘的苍,是不是他威胁你什么了?还是逼迫你做什么事情?”听到这样的问题,墨尘音原本在周围踱着步,也忍不住看向金鎏影。

“没有,只是与王爷客套寒暄,忽然莫名一阵……”金鎏影原本就勉强提了精神,也不愿再回忆起那段过程,只能朝墨尘音望去一眼。

“东王府风水肯定不好!”问天敌也不等金鎏影把话说完,又自顾自嚷嚷着,“苍的那亲娘,那位先王妃也是死得早。记得她还是山上天师府的嫡女出身,好像还是受錄的女道士。就这样的命啊,还压不住,那个苍小时候就不在了。所以以后这种地方,皇后还是少去!”

“还是只因是白虹生辰。”墨尘音坐在榻上,回应道,“他五岁了,鎏影尚未见过他一面,我便陪他去探看。不想是我疏忽了,还望国舅海涵。”

“那臭小子肯定和他爹一个德行,有什么好看……咳咳……”问天敌本想脱口而出些话给金鎏影解气,却眼一瞟身边的金鎏影听到了白虹名字,不经意抵了额角,眼瞳子都要失掉光彩了,忙匆匆收敛话头,又东一句西一句不知道念些什么,只往墨尘音那边走去,一撩衣摆便坐在隔着墨尘音的身边。

侍立一旁的内官云垂野忙轻轻扶了金鎏影过去,落坐在罗汉床对面的圈椅上。

“太慈心。”墨尘音发现那盏凉透了的药汤,眼色一凛,语气不太对了,是少有的直接指责,“皇后的药怎么都凉了?你们六极宫的内官怎么准备的!这个药,九章太医交代一顿都不能落下,你们不知道么!”

太慈心一听,吓得慌忙跪下请罪。

“是我放在忘了,陛下不必责罚慈心。”金鎏影叹口气,正要起身去接,“冷了也无妨,我直接喝了罢。”

“太慈心,你速去重新煮一碗。”

太慈心忙不迭承下,便欲退下。

“不必麻烦,复热便好。”金鎏影也强硬了些,直接拦住太慈心。

墨尘音不自觉一皱眉:“鎏影你——”

皇后一听这语气,更是别过身去不看他。

“哎呀!怎么还在喝这药啊。”问天敌很识时务地忽然挡在两人中间,指着那碗药,不满问墨尘音,“这药皇后喝那么久了,好几年了吧,怎么还喝啊!”

墨尘音只能转移注意力,无奈应付问天敌:“这药不能断的。鎏影恢复得好,都仰赖这帖药。”言语间,金鎏影忙偷偷示意太慈心快下去热药汤。墨尘音就算注意到了,也没办法,只能复杂地盯视皇后。

“可是,陛下,九章伏藏小子靠谱吗?”

这熟悉的话,问天敌的确也不止一次说,真真假假也辨不清了。


当初金鎏影接到京郊的青埂行宫由太后亲自照看,毕竟难产又外加长期气虚阴亏,伤口收不拢整日昏睡不醒。太后几乎延请所有信得过的名医前来诊脉,甚至还不断上请天师府襄助,皆未果。她便只能悬赏千金民间求贤,终有一日晃来了一位江湖游医毛遂自荐。其人九章伏藏,自言江湖人称“九一帖”,就一帖便可知生死。

这一帖要是固定偏方,一帖下去能生则必生,不然则无药可医矣。这样的话说来骇人听闻,危急关头,墨尘音自然不愿意让金鎏影冒这个风险。正好行宫有一位老内官抱病多年,愿意来为金鎏影试药。一帖下去,居然陈疾旧疴一个时辰便消弭,甚至不到半日,精神都恢复了不少。

太后不免心动,可墨尘音还是死守在床边不答应,他必须谨慎到万无一失。

九章伏藏倒是好胆量,他也直接下了生死状,若是金鎏影不幸,他可以一同赴死。

“你能和他一个分量么!”向来待人温和的墨尘音被逼急了,难得大声斥责。

当时九章伏藏慌忙拜倒在地,膝行至墨尘音跟前,埋首言道:“陛下息怒,是小臣僭越。不过,小臣还有一帖祖传奇药,只要人一息尚存,皆可复生。只是……”

太后急急道:“那你为何不速速献上?”

“只是什么?”墨尘音冷言问道。

“只是一旦服用此药,便永远都离不开了。”

“离了便如何?”

“离了罢……”九章伏藏抬起头,眼睑绯红的一双桃花眼眨眨,神情是一点不惧天子之怒,含笑道,“这人的魂儿当时该往哪儿,便会往哪儿。”

那时候,墨尘音并不敢轻信此人,只将人赶走了。但过了半日,金鎏影突然状况危急,行宫内御医皆无可下手,只能悬针导引吊着性命,可血仍往外冒,整个人脸色灰败,气息奄奄。几个胆小的御医纷纷下跪赐罪。墨尘音整个人也失了神思,太后在边上哭着祷神,地上又一排告饶之人,而金鎏影无力的手在他掌心渐渐失温。

“传九章伏藏进来!快啊!违令者斩!”墨尘音声音发颤但是喊得几近破音。

其实,九章伏藏一直未走远,坐在行宫外头看风景。闻宣见,便大摇大摆的进去,还和守卫笑言:“我掐指料想不消一会,陛下便会再次召见我。此番踏进这门,我可就要飞黄腾达啦。”

里面皇帝正情绪不稳,万一有失,定会拖几人下狱治罪。守卫只当这江湖医生的疯癫话语,嗤之以鼻。

不想最后,真的将金鎏影救回来了,服用他的药水,不消两日便苏醒过来,很快就能下地了。

墨尘音大喜,自然恩赏千金和车马府邸,还御封了神医之名。

之后,九章伏藏便留在太后和金鎏影身边,此人能说会道,讲些他们未曾了解的江湖奇事,还能为一些宫娥写一些美容方子,又为一些卫士写一些强身健体的方子,甚至还能卜卦占验的小术。其人上下通融,很快也便出入皇宫。

所以,九章伏藏其人可信么?

凭着金鎏影到现在健健康康的,墨尘音会第一个保证,绝对可信。


不待墨尘音说话,问天敌忽然记起什么,行至金鎏影身边,神秘地从怀里取出一匣子,在他面前慢慢打开。

金鎏影本来手撑着脸侧神色不太高兴,一见里头一大颗饱满珠子漾着圆润的光泽,才奇道:“兄长,这是……”

问天敌笑着将匣子一合,往他手边的小桌放下。

“皇后昨日受惊伤神。我一同沙场的故旧,前些时日呈上的一斛南海珍珠,为兄亲自择了一颗最大的献给皇后补补。”

金鎏影又挑开匣子,打量了一会,心想这颗珠子瞧着珍贵,用来药用不免可惜了,故意推却道:“有这等珍珠母,没有相配的石决明也是枉然。兄长还是收回去吧。”

“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问天敌声音重了些,拂袖一哼,“皇后要上品石决明,只消一句话,为兄必会替你寻得。”

金鎏影这才眉目有些放松,手中原本膝上按住的绢头往唇边掩着:“我自然不敢怀疑兄长的能力。”


对面的墨尘音望着气氛算是被问天敌缓颊了,轻叹口气,见到肘边一册经书便随手翻看。

这是金鎏影年前抄的《常清静经》,当时特地选了一刀贡品洒金宣德纸,裁减了送到六极宫。《常清静经》是皇后近些年来闲时常诵的道经,自然不必对文抄写,信手便是。

他的字从少时开始就没有太大的变化,当时学的是钟王体,遒劲朴茂,宽博扁方。

墨尘音不禁回忆起辟雍的教习先生的话。

——“鎏影的字端正典秀,最适合书写中书诏令了。”

是时墨尘音尚为皇太子,一心都在金鎏影身上,还是小孩气性去和先生辩驳:“以金哥哥之资,去中书省岂不是大材小用了?”

“那殿下有何看法?”

“以我之见,未来入主中宫才是相衬。”

金鎏影就站在他们的身边,一听这话,自然立刻羞赧地侧转过头,一头金发马尾束得很高,微微动作就飘散起来,两人靠着很近,发丝看上去抚在墨尘音脸颊,实际缠绕上了他的心尖。金鎏影眉眼间自矜之色掩也掩不住,看得墨尘音里厢仿佛一群小兔在胡乱蹦跃。甚至现在想来还是难免一阵心猿意马。

墨尘音翻看着经书,更忆起往事不堪提,他宫中还藏着当年两人的书信。

这样的字始终没有用在教习先生的期许上,这算不算是种遗憾。

“既生贪求,即是烦恼;烦恼妄想,忧苦身心;便遭浊辱,流浪生死;常沉苦海,永失真道。”正想着心事,忽来一页这样的经文,分明是熟悉的字句,却让墨尘音莫名一怔,前面很工整的字行至此地竟也有些粗促。他立刻掩上经书,抬头看向金鎏影。

那厢金鎏影还在和问天敌交谈,他仔细观察,终于感觉到金鎏影有精神不振,勉力应付之感。该是昨日一阵波折,夜里又任由金鎏影胡闹的缘由。暗忖下回绝不再荒唐行事,便起身,朝问天敌道,皇后身体尚虚,午后需要休憩。问天敌自然也满口应允,嘱咐多遍后留下匣子便请退了。


“鎏影,到我身边。”墨尘音柔声朝他唤着。

金鎏影那本身就无名心火,问天敌方才东拉西扯闲聊一通早就消火了,只差一个台阶罢了,便抿了唇叹口气,磨蹭下便坐到他身边。

此时,太慈心又重新奉送来了复热的药汤,墨尘音先接了去,舀动瓷匙耐心吹拂着。

由得他吧,金鎏影叹息一声,罗汉床上寻得方才的小暖炉捧在怀里。

墨尘音眼一撇,不动声色问道:“鎏影,你身子觉得凉,就让人侍候你多穿些。”

“穿得多,动作做事不方便。”他摇摇头,偏是不愿。

“你是皇后,需要动作什么事情?”墨尘音笑了起来,碧蓝剔透的眸子闪着光,谅金鎏影看着也难在装着赌气,忍不住也笑了一声。墨尘音稍微用嘴唇使了下温度,递给身边皇后,“好了,快先喝下吧。”

金鎏影端详药碗,忽然抬头朝墨尘音狡黠眨眼:“陛下,有糖吗?”

“有。”墨尘音点点头,抚摸一下金鎏影膝头,小声道,“喝完就给你。”

待金鎏影皱着眉头一饮而尽,激得眼眶都泛着泪,开口竟哑声说不出话来。太慈心忙端了温水和盥洗盆来。

漱洗过后,浓浓苦味还萦绕在口腔内,惹得金鎏影又有些烦闷,直接朝墨尘音摊手道:“陛下,糖呢?”不想下一刻,墨尘音竟凑上前去,直接揽住他亲吻住双唇。金鎏影惊讶间皇帝的舌尖已卷入唇齿,在他里头如同草间小蛇般四处游探,方才的苦涩竟真的消退了不少。墨尘音微微睁开眼,极近地观视金鎏影,一手搂着后背,隔着丝滑的绸面还可以感觉得到骨节分明,另手按住金鎏影捧着暖炉的手背。

一旁两位内官只敢默默忍着笑意,垂下头不去看。

好一会儿他稍稍退开了一些,金鎏影涨红了脸还喘着气。可墨尘音仍然是那样沉静的眼神,握了下那双手背,低声说一句:“真暖。”

金鎏影低下头,笑言:“我晨间见桌上这个盒子包装得好,步南极道是你昨日带来的。多谢你,尘音。”他顺势倚靠在墨尘音的肩窝,渐渐平缓的呼吸吐纳在墨尘音的颈根子上。其实他后来端详过暖炉上头图样,玉鱼水莲,人丁兴旺,忽然就搅得他心思不宁,只能念诵清静经。

“鎏影,你喜欢就好。”墨尘音继续一下下抚摸着他背脊,“对了,昨日那人可有来?”

怀中之人笑笑,但语气有些轻软疲倦:“来过了,能再见到他,我很开心。”

但是,墨尘音候了很久也不见金鎏影再细细讲来。想来也是,从前那些美好的事情是鎏金瓶子,现在翻出来都是刮开精致涂层显露出来的陈旧胚底,冲着锈迹斑驳一抹便是血肉模糊。他既然不想重提,自己也不必追问下去。

“你感到开心,我也开心。”

“嗯,谢谢你,尘音。”金鎏影半睁着眼,手指偷偷描摹着暖手炉的图样,只轻轻应了一声。




苍台省出来,若有所思,难得不乘坐辇,而是步出端门。他府上的车驾向来停候在建春门,还有一段路要走。他身边紧跟着的是东府从事白雪飘。

苍自从白雪飘入府,每次前往台省都会带着他,白郎文章名声在外,东府教令大多出其手笔,只是来到台省多半是因为一些国家事务的参议,他除了在苍身后随侍并无用武之地。可白雪飘终究是难免多心,尤其是见到昔日一些同窗现在是忙碌的尚书省郎官,他都有些感慨。

当年国子学,教习先生们便以为可以入职台省,可家中长辈来信说是现在时势便是东府重于台省,一切重要文书在得到皇帝首肯前,必须要由东王过目。在白雪飘曲水一会成名之时,东王立刻抛来了橄榄枝。当日在曲水,其实东王也在宴席之上,白雪飘只盯着皇帝,未曾在意东王的举止,在宴席结束后,他被同学拥着要请客吃饭时候,东府主事翠山行叫住他,说是苍王爷转令他赠予白郎青玉龙毫一支,期待他日东府一叙。忽如其来的邀请让白雪飘怔怔地望着翠山行很久。待到他反应过来慌忙拜受,翠山行才笑了笑,道一句恭喜白公子,便转身离开。

也从那时候起,他似乎有意无意将这份殊荣与翠山行莫名系在一起,对翠君自然无比敬重。倒是府主本人,白雪飘一直有些怯意,虽然看上去苍非常看重自己,有意提拔,但每每待在王爷身边总是忍不住绷着神经,使用出最谨慎端正的用词与态度,倒是如果有翠君在身边,就能松口气。

“白郎,你也在边上听着,不妨与我说说你对北境之事的看法?”苍背着手,忽然问道。

白雪飘慌忙跟上些,让自己尽快进入状态,清清嗓子便道:“殿下,恕臣斗胆进诉浅见。”垂首一礼,再道,“臣以为,问太尉之见过于肤浅,若是凡事皆可武力相向,先帝也不会轻易与魔界签下休战契约。先帝与先王皆以黄老治国,休养生息,万黎皆得以安歇。……”

“嗯。那月华乡一事,你认为呢?”苍一听是与他同样的意见,便打断他的说辞,直接下一问。

“边境事便有驻守边境的将军管理,自可调动一支队伍来保护百姓。只是……”白雪飘绞着手指,抬头看了眼苍。

苍也望他一眼,微微一抬首示意说下去无妨。

“只是臣以为此事可能另有蹊跷或隐情,如若可以私下派遣一些人马暗中调查更可万无一失。万不可如问太尉所作,那边是打草惊邪,失了先机。”

苍久久不回应,白雪飘跟了一路好久才紧张地偷看他,见苍原是满意神色,才勉强直了腰杆,偷偷抹一把掌心的汗。

“白郎,你可知何为真正的黄老之术?”

“臣才疏学浅,所能理解只是牧民之道,务在安之。”

苍抚掌而笑:“这只是浮于表面的,白郎,你应知晓观视事物务在本质。”他语罢,紫色眼瞳又扫视了身边之人一眼,拍拍他肩膀,“其实你方才已经说中了一部分,其余可以慢慢再领悟。”

白雪飘紧张地回忆着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还在犹疑间,苍忽然又问:“翠山行是不是有准备什么点心?”

“是,翠君吩咐臣要带一盒小饼。殿下昨日睡得迟,今日又早起议事劳神,翠君已吩咐准备了一份汤羹,这时候应该已经送至外头车驾了。”说道此处他就不紧张了,白雪飘立刻吩咐后头家丁拿来点心,递给苍。

苍吃了一枚,点点头,对白雪飘道:“嗯,不错。白郎你也尝尝。”

那饼做得精致,一口便能吃下,省得在外头制造不必要的失礼。味道疏淡,倒是苍的口味。

饼差不多吃完时候,也到了建春门,苍上车时候,果然一盏温热的汤羹已经准备好。白雪飘对翠山行的管事能力真的非常佩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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