氢气又沙雕的北极点

长途飞行 4(苍金)

突然填坑……

问大哥终于出场了(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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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傍晚,玄宗集团。苍在办公室整理材料,忽然翠山行前来敲门,他叩了三下门,里头没反应,他稍事整理了一下仪容,径直推门而入:“弦首。”

“有什么急事?”苍在看一份刚递交上来的文件,手中的钢笔圈圈画画,头也不抬问。

“今晚六点半,您在笑蓬莱约了无界集团的问总。现在已经六点十分了,再不出发,我怕来不及。”翠山行抬手指了下表面。

苍啪的一声合上了文件夹,摘下金丝眼镜,看向翠山行和他的手表面,表面的几颗钻石折射了一下光线,苍转而笑了笑:“抱歉,是我忘记时间了,快出发吧,我们别让老问久等了。”


从车窗望出去,城市华灯初上,高架桥拐角的视角尤其好看,苍抬手支着下巴,光线在他浅紫色的瞳子流过。

“弦首。”翠山行总是在说话前先要尊称一声,再仔细打量一下苍的神色,他瞄了瞄后视镜,苍没有看他,翠山行也不知该不该说下去。

苍转头看向前面:“你想问什么就直说吧?”

翠山行鼓起勇气要说的话,在苍开口的一瞬间消散不见,抓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那位问总听说不是很友善。”

苍轻松地笑笑:“问天敌他一直都是如此。当年他第一次来道境参加谈判,比现在还要狂,当时上面特意不选金鎏影,而是指定我去接待。最后倒是磋成我们的一段友情了。”

翠山行跟着笑起来:“的确只有弦首才能制住他。”

“你错了,谁也不能制住他。”苍敛起笑意,他眼帘微闭,若有所思。翠山行自然也不再说话,只是时不时在后视镜中看看苍,他的神情到底是回想起了什么。怎么突然有提到那个人,而且苍看上去也不在意的样子。翠山行心不在焉地看着车,差点就开过头,临近酒店停车库的路口一个急转弯,连苍都吓了一跳。

翠山行顾不上自己也受惊,忙不迭对苍道歉。苍摆摆手,示意不必如此。

苍向来是一个宽仁的领袖,一直都是。翠山行一声清浅的叹息,苍自然不会听到。


服务生为苍推开包间的门,苍见着里头的窗帘拉开,繁华城市的霓虹璀璨尽收眼底,而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单手插着口袋,正背对他抽烟。那人墨绿色的西装外套卸在一边的沙发上。


苍往前走几步,笑道。

“问总,久等了抱歉。”

那人慢慢转过身来,他下颚宽厚结实,浓眉微蹙,乍一看还有怒目圆睁之貌,只一言不发盯人的样子,见了都心里发毛。胡须倒是意外剃得干净,发胶将黑发整齐地往后梳着,见他头微微昂起,注视了苍好一会才抬了两指划过烟尾,嘴边呼出一缕薄烟。

“哎呀,苍啊,最近能见好友一面真是不容易。”

“你说这话就生分了,你应知我最近的确集团内事务太多。”

问天敌这时才忽然笑出声来,朝苍大步走来,细细观来其人挺拔健壮甚至有些狂傲不羁,但今天这一身挺刮的西服也适合他,象牙白的衬衫上有细致的暗纹,被人整齐地挽到小臂中间的位置,臂膀上的汗毛与粗筋耀武扬威地展示在人面前。他上两颗扣子解开来,墨绿色千鸟格的领带被扯偏了位置,小指般粗细的金链子也荡出半根。身上古龙水味与体味混在一起,是苍接触的所有生意场上的人中很特别的一位。

他朝苍主动伸出手来,温暖厚实又有力。

交握间,苍不自觉注意到问天敌手腕上,或者说每个与问天敌见过面的人都会为他腕间的光芒吸引住。

世间百达翡丽腕表诸多,各有各卖点的专利技术,可最中问天敌意的这块,通体玫瑰金,除了相对普遍的万年历、计时器和月相,便是其围绕表面两圈以及环表带的钻石。市面上的这款手表钻石并没有这样多,可他不晓得那里来的途径居然搞到了这样一款,苍之前曾打趣过就差表面上也都是钻石切面了。倒是侧面还保留着原有的金属色,两处按键中间的表冠上熟悉的卡拉特拉瓦十字架,倾转间流到苍的眼目中。

其实问天敌才不管表芯技术多革新,计时多精确,他看重的就是金灿灿外加一堆钻石堆起来的壳子,遥遥就可以人群中闪出耀目的存在感。

问天敌对朋友是一个极其大度的人,到他家做客表现出对于陈列品的兴趣,他便会慷慨相赠,可唯有他特别钟爱的东西,是只能赞美不能触碰的。这块腕表他整日不离身,便是列表中排名第一的宝物。

问天敌见苍眼眸一眨,便又忍不住得意起来。

“没有人真正拥有百达翡丽,只不过为下一代保管而已。”苍难得揶揄人,松开手,脱下风衣。

“呵,我又没孩子,我的就永远是我的。”问天敌一听就不爽了,他抬手抚了一圈腕间,大声回应道。

“问总,没孩子你倒还得意了,那将来无界集团偌大家业可要给谁啊。”

问天敌一面示意苍落座,一面也拉开高背欧式椅子坐满轻松一靠:“有闲工夫说我,那你自己呢?”

苍无奈笑笑:“玄宗这段时间如何,你也应该耳闻了吧。”

玄宗这场漫天风波,即使苍将风声尽量控制得紧,就算是关系最疏远的圈内人也会知道一些漏出的骇人八卦。问天敌本也不是位好管人闲事的主,可毕竟与苍算是有一定私交,于情于理他也要关心下。

他凑近了些打听了些细节,不禁感叹道:“股价动荡5%以内,苍啊,你果真有本事。”

“这完全是无妄之灾,不过人还没找到。”苍面无表情地耸耸肩。

“姓金的那货,我也听闻过,还以为就是你普通的助手,看他有这等能耐,没白跟你那么久。”

苍转一眼过去,明知故问道:“好友,你是在夸他还是夸我?”

问天敌双手一拍大腿,神情那是义薄云天,闻他震声道:“我问天敌话放在这里,要是姓金的落到我手里,我一定立刻捆了就给你一枪崩了解气。”

他动作间,包厢内的浅黄的光经由吸顶水晶吊顶的切面回转,在他手腕与颈间上一抹,苍这才注意到问天敌的领扣也是那款镶钻十字架。似曾相识的暴发户审美,苍又不自觉笑了一下。

“那就有劳好友了,请。”身边的侍者将醒完的红酒浅浅倒在高脚杯一层。

“干了。”

杯觥交错间,两人聊了很多,也添了不少醉意。

其实苍是不好饮酒之人,只是现在非常时期,必要的联络和交谊不得不靠饭局维系住。别看问天敌一口一个好友哥们,实际眼瞳子露着精光,玄宗如今全靠苍动用一切备用资源撑着,他必然不会带着无界集团趟这次浑水。

不过就算一次请援不到,这条线也不能不顾。

几近尾声,苍也很到地,他知道问天敌此人虽一直未婚,可也是个处处留情的风流儿,几乎到哪里都要有人陪睡暖床。苍之前便特地安排了几个漂亮的男的女的给他选。

问天敌接过图档翻了翻,也不客气地直接表示不满:“你们道境我也没认识几个人,怎么除了你都不见有好看的。”

苍正色格开他伸过来的手:“是你标准太高,我也只是友情拉入你法眼的而已吧。”

“你的标准不也很高,哎,怎么能帮我选出这样几个人,最好的都被你挑去了吧。”

苍失笑道:“好友真是一点也不客气。”

身旁这人酒劲有些上头,脸颊一直到脖根都泛着红,声音也更大了,朝苍摆着手:“我能理解!自己看上的怎能被别人夺了呢,好吧,今天我就以量取胜,这些人都跟我走。”

苍松口气,起身:“我会让翠山行安排,那好友,我先告辞了。”

问天敌一拍桌子,佯怒道:“我就说你还金屋藏娇!”

可不等苍作反应,他又转而笑了:“走走走,我不拦你。”

“哈,玄宗如今受到重创,苍亦无心小家,何来金屋,何以藏娇啊。”

问天敌晃着二郎腿,又点一支烟:“说个成语也要拆字玩,文化人真无聊。”





这场饭局翠山行本以为苍会要他陪坐,没想到苍自己刚进去,就眼神过来示意关门。

其实,他对于这位灭境狂人本就有些忌惮,他跟在边上也没多大作用,但不让他一起参加,心里又有些空落。苍当然也有一间包厢给他一人随意点单,可一餐下来主要精神都悬着,也没吃多少。接到苍的消息,又开始帮他联络安排起来。

离开酒店,夜风一吹苍却站在门口踟蹰了。

翠山行走在大厅里就看到苍的背影,条件反射先看下腕表时间,调整呼吸,右手之间抚过卡拉特拉瓦十字架。然后快步追上去。

苍看一眼翠山行因匆忙而刻意掩抑的微喘,平静问道:“问天敌安顿好了?”

“是,弦首。”翠山行几乎是接口就答,苍听了应了一声,就背着手极慢地原地踱步。

翠山行心里盘画着苍可能的需求与打算,瞧着他的神色挑时机再询问。可苍的面颜始终侧对着他,像真的在沉思些什么,外头的背景灯映在苍身上,让他更加深浅莫测。

他从前应酬其实也很少叫上翠山行,与苍并行的只有金鎏影。

翠山行正要垂头,忽地他们的目光交错在一起,他莫名慌乱差点咬住舌头。

苍手随意挥了下,翠山行便立刻靠近一步。

他要去哪里?

可苍的瞳子极快收缩了一下:“还是带我去看看。”

他要去那里。

翠山行不经意偏转了目光,非常专业的做完一个特助对于指令的理解与传达,并默默在苍身后,一直等到他的座驾停稳在跟前,拉开车门并用一手挡住车框顶部,待到苍坐稳,才快速上副驾驶。

“去西郊。”他语气越来越像苍了。

指尖又一抹表冠,冰凉一如苍当时把这块腕表放在他手心的感觉,也一如当时负手在侧的金鎏影一瞬的目光。




来到别墅门口,夜已经很深了,但是,整栋楼始终灯火通明。

苍倒是一路上难得浮想很多,一会想到几天前金鎏影到最后都咬牙不求他,引得自己有些失控的情绪,一会想到此刻问天敌在做什么,一会想到自己又会怀着怎样的心情回家。

只是他没想到会在楼下遇到团队的女医生莎罗曼。

她正疲惫靠在门边的石墩上,手里团着口罩与无菌帽,背自然地弯曲一脸阴沉地抽着绿摩尔。

他们团队这两天忙金鎏影的事情,连喘口气的机会也没有。那夜之后,金鎏影就一直高烧,抗生素用了很多。他中间算是醒来过一次,迷迷糊糊说要回家,反正也没人理他,结果他忽然眼泪就掉下来,用尽力气挣扎要起来。他们怕他再生意外,只好又补了一针安定。现在总算稳下来,也不说回家了,就有时候醒来呆呆地望着天花板,问他话也不理。

反正莎罗曼见到苍就一肚子火。

“你不许进去。”

她起身挡在门口,冷冷瞧着苍。

“莎罗曼医生。”

“我称你一声苍总,您可知晓,您快把我们实验对象搞死了。他要是这样死了,我们就等着你们玄宗的违约支票了。”

苍笑了笑:“所以,是没死咯?”

莎罗曼一听,浅色的双眼闪了闪,面朝苍吐了口烟,一字一句道:“我已经征得祖教授同意,等他完全康复前,你就休想靠近他。你简直是个疯子,想玩男人你外面找——”

“莎罗曼。”

身后苍老沉稳的声音,是长生c计划的长生公司研发部带头人祖教授。

“你何时征得我同意?”

莎罗曼自知理亏,忿忿不平地丢了烟,双手插进外掛的口袋,快步离开。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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