氢气又沙雕的北极点

直到声音停止的那天 1(凋命X蔑天骸)

计划三发完。先用上吧。实在不行改成1……

算是正剧向。

算是极致的暗恋的故事。

一直很喜欢凋命啦www这对之前也有说开始看剧就最喜欢这两人惹~

好吧先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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凋命被殇不患杀死的时候是在一个看得见月亮的夜晚。

在他展臂手握双鉤将蔑天骸相授的秘技运出的时候,他就突然有一些后悔了。并非因为所谓的秘技的真正功效,而是因为他稍微一抬眼就见得今夜的满月明亮又皎洁,这样的月光打在身上,他觉得心里极其平静。这样的反常让他犹疑了。

 

 

要是认真算下来,他是从玄鬼宗草创之时就来到了七罪塔。到底是如何来到,与蔑天骸的初见又是如何的场景,他总不去细想。因为他一向认为如果事情到了要从追忆中取得慰藉的地步,那么当下也就没有意义了。他觉得一天天都很好,这样就够了。

 

残凶和猎魅是比他先来到蔑天骸身边的人,而且很早就成为干部了。两人的性格是他有点难以理解的。残凶明明年纪比蔑天骸要大,但是那么执着地跟随在蔑天骸身边且心怀敬畏,这种强烈地敬畏已经不是普通的下对上的敬畏,这让初到的凋命觉得匪夷所思。更让他刷新认识的是猎魅,这个看上去与他不相年岁的少女除了武功很了得以外,对于痴恋的东西有着可怕的妄想症。

真可怕。

反正不管后来如何,开始凋命就是这样看待他们的。

 

不过没有关系,他带着可怖的面具,面具可以掩饰掉他的腹诽。玄鬼众中干部以下的人都需要长袍加面具,对此他还挺满意的。对待不喜欢的人可以不被察觉的面色的变化,混在人堆里也难以让想找茬的人辨出甲乙。他就是一个很平凡的人,不需要什么识别,一切普通就好。虽然这里很多人和事都无时无刻不在挑战着他的常识,但是只要能安身立命他就满足了。

多年以后侍立在蔑天骸身边的时候,蔑天骸总会来问他:“像你这样看上去没有什么欲望的人,也会有特别想到的东西么?”凋命的回答总是相似的:“未曾。”而这种单调的回答从不曾让蔑天骸失去反复询问的兴趣。

 

凋命第一次说谎是在一次和其他玄鬼众一起迎接乘坐魑翼回来的蔑天骸。

那是在七罪塔的半开放式的露台,往外可以看到一般很难在塔内望见的外景。不过像在七罪塔这样的地方望出去会动的不过都是来回徘徊的魑翼,然后就是无尽长夜。虽然魔王逐渐逼近的气息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但是混在一群人中间,他觉得很安心。

终于魔王手臂脱离的魑翼,往下一跃,稳稳地立在露台上。

“宗主大人。”

原本他们都应该垂头行礼,凋命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合他好奇地微微抬起了头。即使天天都自己戴着,也看着同僚们戴着狰狞的面具,应该也已经要适应了,可是看到蔑天骸戴着金色的与他们在狰狞度不相上下的面具时候,还是稍微有点被惊到。而且,特别不巧在凋命发愣的时候,正好对上了蔑天骸偏转过来的视线。这把他吓得忙将头埋下,有些瑟缩地往后退了半步。

“哼……”凋命觉得蔑天骸发出了类似于哂笑的声音。

不妙。这就是不做普通的代价么。凋命一瞬间手心都凉了。

然而良久却不见对方有反应,凋命吞了口唾沫,又偷偷地瞄着蔑天骸。

糟糕!蔑天骸还在看着自己这一边,完了完了,这次完了——

正在凋命还在内心戏十足地悲叹时候,蔑天骸面朝着他揭开了面具。

脸颊边的碎发随着手里的动作细微摆动,漆黑的头发衬得皮肤特别的白,原来面具下是一张与玄鬼宗可怖面具天渊之别的脸庞。凋命一时看出了神。

“那这样,你还会怕么?”

凋命心里一动却不敢出声,慌慌张张地躲回人群里,不敢再抬头。

在后来蔑天骸离开露台之后,刚才迎接他的玄鬼众才敢直起身子讨论刚才发生的事情。

“宗主大人刚才是在对谁再说呀?”“不知道,应该是你们这边方向的吧。”“莫非是有人表现出什么不一样么?”“啊,谁知道呢。”“……”

“喂,你觉得呢?”身边的一人拿胳膊肘捅了捅有些不在状态的凋命。

“……我觉得,”他沉吟着,“并没有怎么样。”

 

 

森罗枯骨的剑艺和法术都非常厉害,这是玄鬼宗能在俯仰之间就能有极大的影响力的重要原因。到他麾下的人,除了像凋命那样只求生存的人有一些,但是很大一部分是为了修习武功。那些为求武艺或法术的人大多表现得很张扬,不管在训练时候还是在出外勤的时候,尤其是能够跟随蔑天骸出去那是属于极大的恩赏一般。为此他们竞争意识也很强,互相切磋有些时候也不会手软,同样队伍中要是有相对薄弱的人就会受到欺凌。

所以,打从开始,凋命就从未想过要加入习武的队伍。他觉得做一些服务工作就好,不必面对打打杀杀,只要能够维持自己的生存,不去认识别人,也不被他人所知,这都没关系,这样的生活和在东离其他地方做个仆从没什么两样,他已经满足了。如同他这样的心态,说实话是难以得到靠近蔑天骸的机会的,所以基本他在玄鬼宗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对于蔑天骸的影响只存留在那次露台上的惊鸿面颜与些许言语。

后来一日,他得到一个机会,帮替一位身体抱恙的同僚去侍奉蔑天骸用餐。虽然上次在露台每每回想起来就心跳不止,他认为是心有余悸的关系,但是在得知能去内室侍奉,他还是有一点点的开心。

“哦,嗯……其实我……唉,我有点……让我想想。”他是这样回答同僚的请求的。

“哎,拜托拜托。”对方听出了勉强,极力安慰,“宗主大人人很好,放心不会吃掉你的啦。”

“……唉,那好吧。”凋命叹了口气,离开了那位同僚。同僚则抱歉又鼓励地拍拍他的肩膀。

面具下的凋命嘴角微微上扬,难以掩饰心里的波动。

 

侍立在边上一共有五个穿戴和凋命一模一样的人,而他在五人的最边上,之前就听了一些规矩,再有一些就现场观察其他人怎么做自己再怎么看样学样。

蔑天骸穿着玄黑的便服,端坐在坐榻上,沉静而优雅地将餐盘中的食物切割再一块块送入口中。他们的职责就是更换餐盘,随时等待吩咐。

刀叉相交的细微之声在室内听得清晰,凋命排在后面一时半会还轮不到他上前服务,他就不经意地左右打量起了这个房间。这个房间和外面的额会客室相似,装饰风格也很像,只是后面有一道宽大而透着光的屏风,后面应该就是蔑天骸的寝室了。

他终于收回视线,转而看向侧对着他的蔑天骸。对方眼眸半低垂,似乎只看着餐盘上的食物,但是凋命总觉得他的心思在其他的事务上。

终于轮到他了,他上前第一件事情就是拿起一块干净的白布半跪在蔑天骸身侧。“宗主大人,刚才您衣襟上沾到了。”他将自己的声音很轻,但是能让在咫尺距离的蔑天骸听得见。

蔑天骸像是刚回神一般,将身子微微后仰,转向凋命:“好,麻烦你。”身边的凋命便靠近他胸口处,小心翼翼地将衣襟挑起一些再用手上白布细细擦拭。凋命都不敢呼吸,生怕自己的气息会沾染上对方的身上。这油渍不仔细看是发现不了的,而真正处理起来很棘手,怎么也弄不掉,看来是要换下这套衣服时候才能真正除去。凋命脑子就在机械地想着这些后续步骤,稍微有些分心本来挑着衣襟的左手已经贴在了蔑天骸的胸口了。若是没有面具和包裹从头到脚的长袍,至少别人是可以发现一抹赧红从他脸颊一直蔓延到耳尖。

 

“……啊!宗主大人恕罪。我……不是,在下……”凋命以为自己冒犯到了蔑天骸,慌张之下跌坐在地上,沾着浅浅油色的白布飘然落在蔑天骸脚边。他的其他四个同僚也吓得连头也不敢抬起来半分。

没想到,蔑天骸只是抬手伸向凋命,捉住他的手肘示意他站起来。那一下其实蔑天骸没用多大力气,但凋命就觉得骨头都要断掉了,怕疼的他眼泪都被激出来几滴。难道是要对自己惩罚么?他简直不敢往下想。

“你们都下去吧。”这是向其他四人下达的命令。

凋命有点绝望地看向那四人退出门外,由于看不出那些人的表情,不知他们是幸灾乐祸为多还是会有一份同情垂怜。

他们都走了,蔑天骸才放开了捉住的手,他稍微侧转过身子,道:“你起来说话。”

“……是。”

“你有几分洞察力,这很不错。”

诶?凋命突然被表扬有点无措,只能发蒙地抬头望着蔑天骸。

“你想要和训练场上那些人一样么?”

“……不曾想过。”

“为什么,你说说看?”

凋命觉得不知如何讲明白。到了这边他就觉得自己原来的常识一点用也没有了,也许自己想要的觉得好的,他们都不这样认为呢。

“在下……并不知道怎么说……”

“没关系,你想到什么就说吧,我允你。”蔑天骸显示出出奇好的耐心。

凋命想了想,道:“我不是习武的料吧。”说着,他把头垂了下来。

“人都很难看出自己的好处或者坏处,往往都只能从他人处才能看清自己。”蔑天骸拿起了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我刚才运功摸清你的根骨,你是值得为此努力的。”

凋命第一次听到人这样说自己,特别还是眼前的让他时时怦然的美丽的人。他不禁攥起双手,啊,手心都都是汗了。

“你不会是普通的,所以好好练习吧,凋命。”

 

从小就被家人和周围人视为普通人的凋命觉得鼻头有些泛酸,这种难受的感觉往下蔓延,弄得喉头都像被桎梏了一般。他看清对方的碧绿眼眸,纤长浓密的睫毛在其上舒展开来,好看的唇线轻轻扬起,还想看已经看不清了。

面具已经没有什么用了。因为他难以抑制住的哽咽已经出卖了他。原来戴着面具还有这个不好的地方,眼泪流下来虽然别人看不到,但是自己也不能擦拭。

“原来还是个孩子。”蔑天骸的声音似乎带着笑意,手摸了摸已经哭着发颤的凋命的隔着布料的头顶。

“……宗主……宗主大人……记……记得我?”

“我每个人都记得哦。”

凋命正哭得头发昏,这句话倒让他恢复点神智。他勉强抿了抿唇,眼泪就到嘴角。

蔑天骸见眼前的人稍微好些了,便动手去摘他的面具。

“我就说,原来凋命还是个少年。”

凋命觉得呼吸清新了很多,也感受到了淡淡的馨香。他胡乱地用手背抹着眼睛。“啊……”由于他动作太慌张了,不小心让护手的饰物刺到了眼周,忍不住用手捂住,整个人无比狼狈。

“哈哈哈哈,你这样是想让我对你印象更深一些么?”蔑天骸见状持着凋命的面具,笑了起来。

凋命就这样痴痴地望着在身边笑得很开心的宗主大人,心里想着刚才无意触碰到他胸口的温热,还有刚才眼泪的味道是咸的。

 

 

然而事实很快就证明了凋命并不是有武艺天赋的人。

那天之后,他就加入了训练场的队伍,当时老鸟欺负新人,把武器库里某套最笨重的双剑给了凋命,当做他的随身武器,还和他说是为了照顾他把最能锻炼人的武器给了他。

对此什么都不懂的凋命自然认为是对的,就感激地接过,开始练习。才开始一会,他就发现自己连短时间双持着武器都吃力,更不要说用它来做出动作了。

“你不是端盘子出身的么?这点力气都不够么?”路过的一个队友笑了起来。同样是笑声,这个好刺耳。凋命心里不舒服,但是口头上还是很谦卑:“前辈能否指点一二?”

对方一脸严肃,示意他过来说话,凋命心中不安还是凑了过去。那人在他耳边道:“你为什么不问问你们服务生的领班呢?”然后推了他一把,兀自离去了,边走还边大声道:“不知道是谁给你这样的勇气过来的,你们两个都该好好洗洗脑子。”

 

“前面打起来啦!”“我天!”“……”

 

和那样的老鸟打起来,凋命真的一点便宜也没占到,反而被揍得趴在地上默默喘气。人群散去,肇事人也骂骂咧咧地离开了。他也知道第一天就挑起这样的事端,接下来在训练场的每一天都不好过了,但是那一瞬他的思维控制不住,如果是骂自己再难听他都可以忍受,但是——

 

之后的每一天他都带着那两柄剑在训练场人最少的地方练习,就最基础的持剑他就没日没夜地练习了至少半个多月。每当摸黑回去的时候,不能做太大的声响以免打扰到别人,他都只能将双剑放在训练场,因为他的双臂已经酸痛地无法做任何动作,双手也无法握紧东西。

空间里满溢的汗臭味,队友们都四仰八叉地呼呼大睡,只有凋命规矩地平躺着,他的手臂还在微微发颤,他的脑海只是反复地出现着蔑天骸那天晚上和他讲的话,回放到最后蔑天骸笑了,躺在床上的凋命也不禁挑起嘴角。

 

可就算他这样又练习了几乎要一个多月,他发觉持剑不稳的问题反而愈发严重了,这让他很消沉。

蔑天骸一般每月不定期会去训练场看看,有时候这个不定期会让残凶和猎魅代替,由于凋命一直在很偏的地方,就算他有什么想去问这两位干部也没可能。这天他们两人又来教习了,凋命原本想去问问他苦练一个持剑那么久都没有成效到底是什么回事,可是见到好几张熟悉的可怖面孔围绕着两人,他内心纠结了好久,还是放弃了。

 

也许这时候真正放弃也算是个好时机。他有一次躺在宽大的黑色帷幔的床上,烛光一闪,突然让他想到了这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心里有了这个念头。至少痛苦的只有他一个人了。

 

但是记忆中的自己还是乖乖回到原来躲起来练习的地方,做着一样的动作。

“你还真是执着。”

熟悉的声音的背后传来。对于一个经常在玄鬼宗中下层生存的人,熟悉的声音数不胜数,难听的,恶心的,挑衅的,轻蔑的,他都可以用冷漠不去理会但是只有一个熟悉的声音能让他在最低沉的状态下唤起情绪,心跳加速。

“宗主大人——”他一紧张,双剑脱离了他的双手,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拾起来,姿势摆给我看看。”蔑天骸穿着便服,双手抱胸,道。

凋命有些手足无措,难得见到一次宗主大人,却可能要让他失望了:“……是。”虽然身体已经很疲惫了,但他自我暗示至少要支撑到宗主大人离开吧,于是咬咬牙摆开了架势。果然不出一会,手臂就开始发颤了。这让凋命都不敢去直视蔑天骸,羞愧地转移了视线。

突然,熟悉的馨香环绕了他。蔑天骸朝他走了几步,从后边环住凋命,双手分别托住凋命的双臂,由于靠的很近,凋命感觉得到来自蔑天骸的吐息。很可惜他看不见此刻的宗主大人的面颜,但他明白自己的脸色已经很“好看”了,还好脸本来就因为训练很久的关系发汗而通红,这样才能掩饰害羞的绯红。

“不要乱动。”蔑天骸稍微提声道。凋命自然不敢再侧眼偷瞄,只能看着前方喧哗的训练场。那种喧哗不属于自己,但是比起无意义的嘈杂,他宁愿处于安静地圈外,在一个馨香的怀抱里,感觉力量和希望都降临到他的身上。

总之,很快凋命就克服了双臂发颤的问题。


多年以后,凋命才知道这是得益于蔑天骸在他身后双唇翕动念的咒语。

“我……我成功了?!”

“你付出了很多努力,这也是应得的,天道酬勤。”蔑天骸满意地点着头。

“我居然成功了!!这是真的!”凋命似乎都没好好听蔑天骸的说辞,热血上头直接就上前一把抱住对方,大声叫道,“宗主大人,这是真的么!”

突然被抱住,少年的那股冲力还差点把他推到地上,说实话蔑天骸被吓到了,但是很快他就平复下来,稍微抬手,抚了抚凋命的后背:“凋命,未来路还长,你要好好继续练习下去。”

凋命才倏得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多么失礼的事,立刻松了手,猛退几步,双手也不再握力不够,紧张地抓着身侧的衣料:“对不起……对不起,宗主大人,我……”

“没关系。”蔑天骸面色如常地摇摇头,“话说回来,你一直用这两把剑?”说着他掂起剑端详起来,这种差评的判断是他不消一瞬就能给出的,但是他又看了看一脸期待的凋命,才缓声道:“你能用这样的剑这么久也是可以。不过你现在习惯了那么沉的话,”他想了想,“不若我把寒獠钩赐给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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