氢气又沙雕的北极点

云烟与他 下(苍金)

 


有点长,想再分开发也没什么意义。就这样吧。

是清明粮。其实我感觉还是甜的……吧?

希望大家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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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如果说苍不念旧情,那他也不可能给昭穆尊这么多次机会。

金鎏影与紫荆衣逃到苦境,这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还特意改头换面,很明显,他们已经毫无负罪感得想要重新开始了。也许他们就这样永远待在天桥上的异空间内,苍说不定至今也找不到他们。而他们终究还是为了神器而重入世间。

金鎏影比紫荆衣,对于苍而言更为好认,他几乎第一次偶然拜访六极天桥便怀疑了其身份。

他后来也思考过,要活下去是人类的本能,他们临阵叛逃不能算自己可以过分苛责的事情。想归这样想,他还是步步紧逼昭穆尊。想要他坦诚,还是想要他认错,还是想要他忏悔又自责,自己究竟想要昭穆尊做到什么程度,其实他早就不明白了。甚至后来昭穆尊用残忍又恶心的手段,将赤云染与白雪飘陈尸天波浩渺,他气愤至极,发誓要他们两人赔上性命。结果真正加入两城之争,他多次可以击杀他,却以大局为故,而放弃了。

但那么多门人同修的鲜血就在眼前,决不能放昭穆尊干休。

他紧握剑柄,心意已凉,最后一决还是忍不住给他一个机会,你真正想这样轰烈而亡吗?

那不然呢?

他只要想起从前那个亲密无间的金鎏影,就算再犯下滔天罪过他也下不了手。所以还好眼前的昭穆尊一次次恶行,已经慢慢在他记忆中洗掉从前熟悉的脸。

这个幻境又为什么要让他再那么清晰地触摸到他。



他们数百年后,每一次相见都匆忙在战场。或许在他死前,真的会想和自己说些什么。

他会想和自己说些什么?


苍茫然地走在夜晚城市的街道上,周围熙熙攘攘的人们三五成群,边上是灯火通明的餐厅与商店,上头是耀眼的斑斓霓虹。

在这里什么都看得清,就是看不清月色与星辰。

——好想回去,真的好想立刻回去。



19


远在德国的苍还是保持着良好的生活习惯,五点半起床,出去跑步一圈之后回公寓,一边听新闻或者公开课,一边准备早饭。然后在吃早饭的时候,点开朋友圈,将金鎏影一天的记录,像过去皇帝批阅奏章一样全部点赞,表示已阅。

在他们住在一起的时候,金鎏影除了转发文章,从来不发自己生活相关的内容。现在分开来,反而发得特别起劲。苍想想也明白,于是一个从来不点开朋友圈的人,每天一条不落地给他捧场点赞。

其实他有时候会很想联系他,比如这样吃不健康,比如这时候才吃饭对身体不好,比如摔一跤严重不严重。但是,生怕一听见对方的声音又要硝烟再起,再次互删,他也就没说什么。

今天,因为一个教授中午要赶飞机,昨日讨论课上还有两个问题要讲,于是便约好八点多在研究室见。

不曾想,他正结束交谈,准备去图书馆自习,抄近道穿过一片树林时候,忽然头晕目眩天地倒转。


待到他回过神来,自己怎么身处一个奇怪场地。他当然来不及环顾四周,因为他此时正手头握着一柄剑,那柄剑刺在一人的心口。

那人是自己不曾认识的,但这个发色与眼瞳倒是有几分熟悉。虽然几近浴血,但是看得清他穿着清雅端庄,好像是古老庙堂里面的腐朽神像一般。他摇晃的身体只依靠着胸口的剑,还有艰难抓住剑刃的手。

“不要握!”

苍即使不认识他,也忍不住喊出声来,急忙接过他满是鲜血的手。这种感觉是在水产市场里,他从水桶里刚捞起一条死去多时的河鱼,又凉又腻滑,又毫无生机。

对方原本忍着剧痛的脸,忍耐到苍甚至感觉更像是木然,在这一瞬忽然松懈,竟然显出一丝茫然,血从他微微张开的唇边止不住涌出。

苍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不免看着有些慌,而且心口莫名地揪痛:“这是怎样一回事?”

苍在动念的同时,那条鱼非条件反射挣动了下,黏腻的唇吻在手心。

“……苍。”

是他的指尖轻轻按在苍的掌心。



20


金鎏影曾经悄悄向苍抱怨,他有时候感觉处理不好一些人际关系。

苍一边弹琴一边听着,曲罢,也有了答案,看着身边垂头丧气的人道:“听你如此说来,我似乎也是。”

金鎏影奇怪地看了眼苍:“你有什么与我一样?”他说话怎么老说一半意思,总教人去猜。

“有时候想不明白别人的意思,就不去想罢。”苍垂目拢琴一声,换了一曲琴操<白云谣>,是金鎏影从前帮他寻来的古曲谱,也是他最喜欢演奏的曲子之一。

金鎏影虽然不通丝竹,但是吟唱曲调是道家修习的本领。他叹口气,默默坐近些,靠在苍的身边。

“白云在天,丘陵自出。道里悠远,山川间之。将子无死,尚能复来?”

短短二十四字,由于曲调极其漫长,诵唱了很久。整个山间都荡着玄远悠长的琴声与曲折叹惋的歌声。

他们下山时候,苍正抱着琴忽然身姿一顿,附到金鎏影耳边:“鎏影,我想到一个办法。”他抖了两下袖子,手从层层叠叠的薄纱与重衣中显露出来,指甲盖折着树叶缝隙间漏下的光,温润一晃,翻转抓住金鎏影自然蜷着的手。他的手指很容易就抵在那个温暖的掌心。

金鎏影朝他眨眨眼,不过也回应般握住。

“我想如果心意与想法能通过肌肤触碰而传达,那就解决了。”

“哈,这就是你想了很久的办法?”金鎏影笑了起来,“那你快点掐一个心诀实现它。”

“这是自然。”苍得意地点了点头,“我之眼前无不可能之事。”



21


苍正疑惑间,忽然自己大脑像另有意识,一阵刺痛间,眼前浮现竟然是无数个场景闪回在一条长河之中,而他在其间无法动弹。

熟悉的面孔在陌生的妆容之下,他看到自己,也看到了他的同学、同门、同居人……一串身份的男朋友,金鎏影。

影像中那是多么快乐的时光,他们一起探讨术法经典,出入成双。分明是未曾见过的片段,却纠连在他心里某些熟悉的记忆,他专注望着,甚至难掩笑意。

忽而影像变得迷离缥缈起来,惹他不得不凑近了些。虽然场景切换迅速,他没怎么看懂,但金鎏影一些熟悉的神情让他一下子懂了。


再坚韧的感情也抵不过心结每日的研磨。他们很多开不了口或者说不出口,只会让一些怨言与嫌隙不断累积。随着年资往上,世事复杂,他们早就没有太多自己的时间来配合对方。有时候一个误会,他们可以数十年都不会当面解开。金鎏影的眼神早就不是单纯躲避,甚至还有了怨恨。

苍回想到,他们最后一次通话只是语音,但他可以明显感觉对方的不耐与愤恨。他不想让这样的金鎏影成为他未来回忆起来的深刻印象,所以他理所当然选择让距离与时间慢慢解决。

他自己感觉做得很释出善意,比如在金鎏影焦虑到做不进工作,早上就是ddl,结果他长期睡眠不足直接倒在工作台上,是苍半夜爬起将他剩下的材料全部收尾。又或者金鎏影足够细心的话,会发现苍带走了他们两人最亲密的一张合影,当然现在正摆在他德国租住的公寓床头。

而他还来不及重新审视自己的状况,突然周遭一片战火硝烟,他立刻紧张地在其中寻找熟悉的身影。他看见金鎏影和紫荆衣在往一处跑去,终于舒口气,他们是安全的。可定睛一看他们神色绝不是侥幸逃生的感觉。

图像更加模糊不清,断断续续,苍要极其专注仔细才能看个完全。

他目光更不敢离开金鎏影,他看见他与紫荆衣来到一处秘境,像在施展什么法术,云雾散去两人居然都移形变容。

苍简直心跳都顿了,方才自己面前之人居然是变容后的金鎏影。

以至于最后他都没能好好看完,震惊间他又看见发了狠心的金鎏影杀了很多人,而自己强势介入不断追伐玄宗叛徒金鎏影。

越到后面,越是迷蒙不清。而苍也心口收束,头也痛得厉害,在长河中间越发站不稳身姿,河面雾气渐浓,而他几乎要被猛涨的河水吞没。

千钧一发间,他的手被人握紧往上一提。法术溃散,他狼狈地捂着胸口咳嗽,才发现是面前之人正反手握着自己。


在脱离长河的一瞬,他似乎听到空濛中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一些无奈一些怨怼。

“你为什么总是做徒劳的事情。”



22


昭穆尊对苍的所有练习过的、正在练的、计划要练的法术与招式都记忆犹新。就算在意识渐渐涣散的时候,苍一抓住他的手,他身体记忆竟先习惯性地轻轻握住,然后才忽而警觉地反应过来,苍肯定在对自己出招,要甩开已经来不及了。

是记忆返溯。

——原来他后来真的创出这一心诀。

昭穆尊苦涩又自嘲的笑了笑。

事到如今,他还想知道什么,快趁着自己还有一口气,快点看完吧。他慢慢闭上眼,感受着身体渐渐失温的状态,就这样吧。但是每当他什么都不要去想的时候,胸口的剑就会因为苍神思的震动而移动,痛得他又不得不打起精神。细细感受的话,苍的意识正在自己记忆中穿梭无间,自己最难堪狼狈早就展现他面前了,他还想看些什么。

莫非想亲眼看看他的师弟师妹是怎么惨死在自己刀下么?

昭穆尊想到这里不免有些解气,可正要笑,却引动更多血液流出,他可真的要站不住了。

如果自己现在死了,那么苍的意识也会永远和自己陪葬在这个身体里。

——谁要留他在,真恶心。

昭穆尊自己说服了自己。在相贴合的掌心,催动最后一丝气力断开了意识链接。


可是苍在恢复意识之后,脱口而出竟是不可置信的颤抖音色,还有一句数百年未曾再听到过的熟悉称呼:

“……鎏影……?”

昭穆尊也想回称他一声,但是他忍住了。不过,此时此刻他更想再看清一下苍的面颜,那不可一世的自满自负的玄宗鳌首,看清他此刻的神情是否和自己耳畔缥缈模糊的语调一样,好可惜他已经做不到了。

他终究松开了苍的手,蓄起最后气力,轻声说:“我对你与玄宗的厌恶,永远都不会消失。”



23


苍不能控制地脑子一片空白,手中剑柄一放一收。面前的昭穆尊隐约一声叹息,颓然倒下,血在泥地上渐渐扩散开来。

苍慌张甩了剑,怔怔地跪坐过去抱住他的身体,任由止不住的血印透自己的衣物。

“鎏影?鎏影?别吓我……”他拍拍怀里的身体,小声地唤两声。而那人已经双目紧闭,不再有吐息。

这是怎样回事,鎏影为什么这样打扮,而自己做了什么?

是梦吧……是梦。

“梦是一种主体经验,是人在某些阶段的睡眠时产生的想像中的影像、声音、思考或感觉,通常是非自愿的。……”他心乱如麻,口中念念叨叨起来理性常识,“做梦主要发生在快速动眼睡眠期间,那是发生在睡眠后期的一种浅睡状态,其特色为快速的眼球水平运动、桥脑的刺激、呼吸与心跳速度加快、以及暂时性的肢体麻痹……”

理性的解释让他勉强镇定了神智,他将那具身体抱到未被沾染的大石块上,附近找来水,开始给他擦拭身体。就算是梦,他也不希望金鎏影这样脏这样不体面。

“……怎么这么多伤口,这么多血。”他越擦心越慌,口中继续背诵南华经来分散注意力,“梦饮酒者,旦而哭泣;梦哭泣者,旦而田猎。方其梦也,不知其梦也。梦之中又占其梦焉,觉而后知其梦也。且有大觉而后知此其大梦也,而愚者自以为觉,窃窃然知之。”

本科时候,是他提出来背道德南华两经,拉着金鎏影一起来回滚了差不多半个学期。也几乎是后来居然背出感情来了,关系也就越来越好。

两人后来每当空闲时候都会抽出来诵读,以至于他心思慌乱的时候都会随便起一个字便开始背。

这回,他根本冷静不下来,甚至胸腹间气海翻腾。

那人最后一句话深深钉在他身上,拔都拔不掉。因为在最后一次通话中,金鎏影也曾放话,我真的很讨厌你。金鎏影也许是赌气之语,却让苍如鲠在喉,也许他也冲动说了什么话,会让他也不舒服么?可现在又该找谁来问呢?

苍额头冒着汗水,而身体却越发冰凉,只有不断擦拭的意志让他还在动作。

这是梦,这是梦,这一定是梦……


这时忽然不远处来了一人,那人身形高大魁梧,看样子并非善类。苍只扫了一眼,继续管自己做事。

那人倒是着急,朝自己走来,大声道:“弦首,你快回不老城啊,怎么还在这里!”

苍头也不抬,许久迟疑道:“可是,鎏影他……”他抚摸到金鎏影的发丝,用指尖搓开一个凝固的血块。

“啊?”那人靠近一看,语气这才和缓下来,无奈道,“还给他收拾干净,弦首,你终究还是心软。”



24


苍被那汉子半拉半推的赶走,金鎏影的身体就这样被人扛着带离。

他少有的失魂落魄沿着树林往前走着,周围的景色竟一瞬变成一片密林,他已经无法在意了,只能一个劲往前走,这是梦就一定有尽头与边界。

可是脑海里一会是刚才一地的血,一会是金鎏影电话里面的暴躁的气话,一会是刚才握住的冷腻的手。

突然他几乎绊了一跤,眼前终于令他期待的发黑。等他匆忙从地上爬起来,耳边是熟悉的下课同学笑语声,他正在德国学校的树林里,手中的材料散了一地。

他极其缓慢地查看自己的衣服,身上没有任何血。一看腕表与天色,已经午后了。

他心跳极快,已经快到他支撑不住了,难得急急忙忙从包里翻找出手机,手机还被他抓不稳摔在地上。点开和金鎏影的聊天界面。他们冷战,已经两个月没有联系过了。他想也没想,直接拨了语音通话。

才几秒钟。“……喂?”金鎏影那边先说话了。

接通那瞬间他有些后悔了,他想要的不止是他安好的声音。

“鎏影。”苍闭上眼,呼吸一下,“开视讯,我想立刻看到你。”



25


金鎏影走在街上握着手机,本来还以为是谁有事找他,像谁也没想到是苍。他第一反应是这人会不会是手滑,这样一想他连忙就接通了,对方居然一声不吭。好吧,既然你打来,我先说话,1:1也不算输。

苍的话让他有些懵逼,听他的语气也不太对。

接通了以后,金鎏影发现苍这两个月居然是没有修过头发么,亚麻色头发几乎要长到肩部了,然后现在被他抓得乱糟糟的。现在那边应该才下午,他这是做什么了?

“你在哪里?为什么这么暗?”苍盯着他看,声音很严肃又有些急切。

金鎏影听他上来就这个语气不免心中冒火,正想回呛,但想着自己还走在大马路上,只好嘟囔着走到附近商店的落地窗附近:“神经病啊,等等不行么,我这里天都黑了。好,现在看得见了么?”

苍一直盯着他,神色又和往常不一样。金鎏影叹口气,只好缓声道:“你最近如何?怎么想着今天打给我?”

对方一声不吭,但是金鎏影发现他慢慢沿着一个树干,蹲坐下去,另一手盖着发顶,不自觉抓来抓去,唯独眼神从未离开屏幕。

“我没事。你……你最近还好吧?”苍也叹息一声,不知是松懈下很大情绪,还是将更深情绪掩盖住。

其实,今天金鎏影感觉发生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他也很像全部都讲出来,只是他瞧着苍的状态有点担心:“不是,苍,你到底怎么啦?”

苍愣神地望着他,抓弄头发的手滑落到眼前,整个覆在上头。

金鎏影一看就更急了:“你怎么啦……别哭啊!哎,你,别哭别哭,究竟怎么了?”

他只想立刻去联系翠山行或者他们指导老师,可又挂不了苍的电话,急得他只能那个原地踱步。说起来到只有自己在他面前哭过,当然不足提起……可是这人从来都没这样啊。

金鎏影心里一团乱线,一点头绪都寻不得。

“是不是在那边压力太大?”他勉强按住自己的焦急不安,尽量温柔一些问他,“还是遇到什么人际困难?你不好意思和翠山行说,我帮你说?还是手头紧了……没事我现在往你那张卡上打钱。”苍垂下头还是那副样子,怎么也不让金鎏影看着他掉眼泪。

金鎏影心里也难受,突然脑见飘过一个原因,他颤颤巍巍地问:“还是……哪个教授潜规则你?我……我现在去和老张说,你赶紧回来。还是我过来帮你去讲……”

苍终于愿意说话了,可蒙着双眼的手仍然不肯放,他声音有些沙哑:“鎏影,你真的讨厌我吗?”

金鎏影心里只觉得莫名其妙加上一万个干,这时候翻什么旧账,但是对方这个情绪他更不好发脾气,只好耐心哄他:“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我怎会真的讨厌你。”

“你都没有在机场送我到海关。”苍慢慢放下手,眼眶果然都是红的。

“那天……那天特殊情况啊。”金鎏影有些心疼,急忙澄清,“你听我说,我刚出机场就后悔了!”

“真的?”

“我发誓!”

苍大白天这么矫情,还真是少见,金鎏影只好耐着性子顺着他说话,好容易才哄好了,哄好了,自然他们几个月紧张关系也疏通了。



26


“鎏影,你怎么还在外头?”苍算算那边已经晚上了。

金鎏影想着还是说出今天遇到那人的事情。

“我还以为是你假扮过来吓我。那真是奇怪了?”

苍若有所思起来,沉吟许久才问:“所以他现在在哪里?”

“我让他等在全家,结果人不在,我问附近收费的爷叔,他说刚才那人一直徘徊在这里,后来一转头就不见了。”

苍好像想明白了,叹了一声,但是着实有些放心了。

“你别管他了,快先回去吧,再晚就不安全了。”

“可是……”金鎏影总觉得这样不太好。

“他可能不会过来了。”

“啊?”苍讲话怎么还是这样半句流。

苍忙补充道:“你有奇遇,我也是。电话里说不清,我们下次见面我会都告诉你。你放心,未来有什么事情,我都会与你说,我也希望你,”方才一幕幕简直刻在他心里,“鎏影,我只希望你,若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我说。”

“我与你说,你一定会听吗?”金鎏影心里是欢喜的,可也忍不住这样问他。

“会,你可以相信我。”苍认真道。

金鎏影眨了下眼,笑了起来:“我当然相信你。”

那才是他最熟悉的亲密的人,苍心中所动。两人又聊了半个多小时,刚缠绵一会挂了电话,苍毫不犹豫直接定了周末回国的机票。

他还是不能控制住那份感觉,也许要切切实实抱住爱人才能安稳下来。

而金鎏影还是寻了一会那个苍,想要告诉他喜人进展,可是那人真的已经不寻踪迹。




27


苍本来还在想金鎏影席间的话,正找到了那间全家,忽然路上周遭大变,他感受到时空变形的扭曲感。

睁开眼之时,他正站在林间小路上。他冷静地思考下自己到底在哪里。

按照计划,问天敌会带着昭穆尊的尸体回去复命。而他要需要快速回防不老城。

这是他可以预见的事实,只是行去不老城的路上,他一直在想,毕竟相识相知一场,金鎏影在最后会有什么想和自己说的吗?

他真的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

但,金鎏影已经死了,一切又有什么意义了呢。



28


友人听罢,只摇头叹息。

“我这段往事不堪提。”苍话虽如此,可神色却是轻松。

友人品一口清茗,只道:“再弹一曲吧,苍。”

苍望向缥缈的天际,气象变换,转眼间已经又是浮云破白日出。朱弦一声,琴音邈邈。

琴曲间,友人叩着指节在几案上打拍子,到节奏时候,配合曲调轻声吟诵起来:“白云在天,丘陵自出。道里悠远,山川间之。将子无死,尚能复来?”

苍自顾自演奏着,完全沉浸在其中。



29


自从他闭关修行,天波浩渺已经很久无人相访了。

而他的友人间,更无人会与他再提及金鎏影。



30


他缓缓睁目,才惊觉对席的友人竟然是金鎏影的模样。和从前封云山上一样,与他同座,听他抚琴。

似诚似幻,亦真亦假。

“其实最后你不必挂心,并没有什么事情要和你说。你也不用再做徒劳的事情了。”金鎏影笑了笑,“我就不再叨扰,请。”说罢揽衣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苍不说话继续演奏。

最后,铿然回荡一声,缠绵在山崖间。

一切云烟消散,却是当年寂寞心。




end



其实,这篇写之初,是想讨论下苍对于遗憾事情的看法。后来想想,他遗憾太多了,多到他自己也不会在意了。

最后下来也没有自己本来想要的感觉。不过有些还是勉强能写到了。


只想说,我活得好好的干嘛写这种苍金。

下次绝对傻白甜(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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