氢气又沙雕的北极点

让他降落 1(苍金)


是酸爽生子文。一直甜文,想换换口味。


会挺长的。

有什么问题欢迎评论。

我也慢慢写,找找感觉。谢谢大噶投了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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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一直会看到一颗孤独的命星。


那日他教如何观星,听课的孩子不认真,一直在打瞌睡。苍明知这种事情也不可强求,天上也不会有他的命星,自己又是何苦。苍是清醒的,但还是忍不住一把拉过,睡醒开始专注手中物件的学生。

那孩子收拢了金器玩物,无辜地眨眨眼,苍瞬间敛起神色,放开手。孩子见苍放手,倒是顺从地坐到了苍的身边,讨好地扯着苍浅紫色的袍袖。苍正在看向天的某一个方向。

“你在看什么?”

“你看那颗星,”孩子朝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寥落华盖。”




1


六极天桥,武林清圣远俗之地。碧蓝穹苍,白云卷舒,盘踞其上的建筑并不多,更没有多余人往来,伴随着风声隐约耳畔,似乎可以让心安稳下来。可事实上,天桥主人昭穆尊并没有感受到丝毫平静,尽管的确身边没人来干扰他心神。

此刻的昭穆尊盘坐在云台之上,闭目调息。

他努力不去想过去几日发生的种种,但是发生在更过往的事情总不由自主浮现心间。


那一日夜深,封云山上的玄宗总坛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安宁。金鎏影记得他和紫荆衣说了很久的话,紫荆衣和往常毫无二致,吃饭时候吃饭,开人玩笑时候也照常抖梗,然后到就寝时间了,他就更衣入眠了。金鎏影蹲在紫荆衣门口听着,里面一会儿就传来若有若无的鼾声。

金鎏影叹息一声,发现自己手心中都是汗。他根本睡不着,他要出去走走。

他脑子里一会儿空空一会儿又充满乱麻,忽然耳边传来熟悉的琴声。

他怔怔地听了一会。金鎏影本人向来是不通音律,他今日却听出了一些不平静。他突然在想,一切都是自身情感的映射吧。

其实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他已经不记得了,无意识地走着,总会不自觉走到后山。

——苍的琴居。

金鎏影已经可以看到竹屋边的平台上,苍焚着定心香,微眯着双眼,抚拢琴弦。

苍忽而抬头看向他,他的目色如此沉着,怎会演奏这样的曲子,还是自己想太多。金鎏影忽然不敢看苍了,他欲转身就走,不想琴声倏断,苍已经现身他面前了。

金鎏影不免心慌,眼神闪烁,笑了笑道:“夜已深,你还不休息?”

苍捉住金鎏影的手腕,他面色平静,但是金鎏影深知他向来不动声色,苍心里在想什么他从来猜不透,而越猜不透他就越不敢猜

金鎏影也任由他这般动作,只是不愿看他。

“鎏影,你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就是睡不着,随便走走。”金鎏影笑笑,接着道,“现在就回去了。”

苍的手微微松开,往下探伸,直到握住金鎏影的手掌。当他发现金鎏影的手掌皆是凉汗,苍双目微睁,盯视着眼前之人。

“夜深露重,我担心你上次尚未恢复。”

金鎏影更加有些慌乱,忙摇摇头。不过,还好苍对于他反感与厌恶的那件事情很当真:“我早已恢复,你不必挂怀。”

“还是,你另有心事?”苍问道。

“我是,”金鎏影偷偷看眼苍,又装作自然地凝视远方的山间,雾气袅袅,碍得视野不清,“我是在想明日与魔界的交手。”

“宗主那边已有对策,明日我将先入战局,你们后方开阵,魔人不足为惧也。”苍顿了顿,又道,“还有你,开阵耗元,若真有万分之时,你怕是会比他们更处险境。一切我会护住,法阵如果无法撑持,也有赭在,你断不可意气冲太前。”

金鎏影稍稍背过身去,被握着的手也不自觉紧了紧,许久,他才幽幽道:“我明白。”


真是一段令人不悦的回忆。或者应该说,发生在过去的事情,现在想来都是不愉快的。他这种人大概真的很少能感受到过快乐。

昭穆尊不耐烦地睁开双眼,迫不及待中断这恼人的思绪。上次不老城外遇到堵路中央的苍,苍虽然在试探身份,但是下手很重,想必他应该是有了九成的盘算。自己也该及早因应,此事还需和紫荆衣商量。更让他忧心其实另有一事,也是他近来总是回想到过去的原因。自从上回与苍正面交锋,虽然所幸有不老城之人及时出现讨保,他躲过一劫,但他被苍拂尘内劲所伤似乎牵动起体内百年前的封印,近来时有腹痛令他不安。

正当他心神不宁间,尹秋君出现在他眼前。

尹秋君摇着扇子,望着他。在他们和好的最初,还虚假地维持在敲敲门再进入的表面朋友的关系,现在突发状况太多了,他们又恢复到了同住六极天桥时候推门而入的状况。

“见你这幅神色,想必这次重逢又让你感受颇深了吧。”尹秋君的话总不给他留余地。

“在封云山的时候,苍之能为就在我们之上,数百年未见,他应另有领悟,硬碰上确非明智选择。”昭穆尊一本正经地说。

尹秋君轻摇羽扇,啧啧两声,他在台阶下踱了几圈,忽而看向依然端坐的昭穆尊:“你快下来,我有话问你。”昭穆尊身体难受,本想着没什么事情就让尹秋君随意了,但他既然话这样讲,自己也只好不情不愿地起身。这一起身又让腹间的坠痛感猛地加剧,纵使他忍耐力再好,面色如常,在挪动步子的一瞬也忍不住抬手往痛处一挡。

“你受伤了?”

“有好友的不解之护,我无碍。”

尹秋君接着道:“是你的封印撑不住了吧。”

昭穆尊下台阶的步子平稳如常:“封印也还没有大碍。”

“你再说一遍。”尹秋君走到昭穆尊面前,语气略有强硬,“我和你相识偌久,这点都看不出么。”他不由分说,捉起昭穆尊的手掌,指尖运气探向腕间,气息流转引得体内伤处一阵钝痛,昭穆尊险些站不住。

尹秋君见状收住功力,反手及时搀住好友。

昭穆尊猜想着尹秋君要劝他的话,他垂头打算拿沉默来应对。可这回尹秋君什么都没说。那种痛慢慢消减不少,他提气运功压制,似乎有些效果,他也顺势推开尹秋君的手臂,往边上稍走两步再站定。

”你想问什么,好友?” 


2



封云山阴湿难耐的雨季过去了,今天是久见晴朗的好天气。

苍起了个大早,吹着舒适的晨风,将被褥捧到晒台去。他一个人住这个斋舍有一段时间了,其实他还没有到自我修习的资质,只是还没有分配到的同修安排进来。

他将被褥整齐地挂放在悬绳上后,他抹了把额头流到脸颊的汗,还不打算马上回去,他找到一处不太潮湿的石凳,垫了块汗巾坐了上去。

天上的云彩真好看,随着早间的风,不断变化移动,一会儿像马,一会儿像龙,一会儿又像跃起的猛虎,一会儿又像总是板着脸的自家师傅。少年人总是能想很多。苍愉快地想着,嘴边忍不住哼起最新学的琴曲。

“苍,原来你在这里。”

熟悉嘹亮的声音远远从门外传来。是和他同年的赭杉军。赤发的少年快步跨进晒台,靠近苍的时候,苍皱了眉,他这个好友身上真是有股衣料常年未晒干潮湿的味道,也许自己身上也是一样,这次的雨季真的太长了。

“好友,你找我何事?”

“今天是休沐,我打算上午下个山,去市集书摊逛逛,好友可愿一同前往?”

苍想了想,道:“我可能不行,昨日将琴落在教室了,我待会儿还要上山头,去问师叔接个钥匙。”

赭杉军有些遗憾地笑笑:“有点可惜了。”

“下次一起。”

“行。”赭杉军爽快地应着,“对了,你需要我下山带什么回来么?”

“还是那两册书?如果好友见的,一定要帮我购得。”

“好友还是心心念念这个,行,我都记着呢。”

“那就大恩不言谢了。”苍话虽如此,还是拱手作揖。

“我们好友间不必如此。那我先下山了,回见。”

“嗯,晚上我来找你取书。”

“还不一定有呢。”

“我好友的能耐,一定找得到。”

“哈,要是没有,你晚上来,我就只能塞给你一袋零食来堵你的嘴了。”

“这也可以接受,我要糖炒栗子、盐焗腰果、琥珀核桃、五香肉干——好友,我还没说完,你别溜啊!”

苍淡定地看着赭杉军风一样得逃走了。其实,苍的琴在他斋舍里,他只是懒得下山,这样一个舒舒服服的晴天,难道不应该在太阳底下睡一觉晒掉些霉疹气才是最好的选择么?而且晚上还可以去霸凌老实人一包零食,这才是本事。

但是,话说回来,他居然说了要去山头取琴,他也应该去哪里刷个脸,兜一圈也好,人家见了他也好和好友交代了。

苍小睡了一会,便大摇大摆地去师傅他们的山头了。

“苍!”

他路过大师伯的天离宫,门正敞着,里头的主人急急叫住他。

大师伯和苍的师傅向来不太和睦,但是私底下,大师伯对苍他们还是很好的,平日请益和训练都很照顾他们。

大师伯和颜悦色地走出来,两人隔着门框站着。苍行礼:“见过大师伯,无量寿福。”

“你忙么,有件事情想拜托给你。”

苍心一沉。今日是休沐,自己大剌剌的在这边闲逛,还有什么借口好推脱的。

果然做缺德事是马上现世报的,他认了。

“并无,不知大师伯有何事,晚辈定当竭力以赴。”

大师伯拉苍进入殿中,只见有一个孩童拘谨地站在中央。苍定睛一看,这个孩子生的白白胖胖,衣着繁缛,养尊处优的模样一看就不像是封云山上的人,莫非是下头香客的孩子。

“我昨日梦见云龙入殿,盘桓不去,正巧我方才救了这孩子一命。我深觉是天尊指引,决定收他为徒。”大师伯指着那懵懵的孩童,得意洋洋地和苍说。

苍一愣,大师伯修行这般高深莫测,为人又随性洒脱,平时只是指点他们这些小道子,真的收徒一个都没有。这该不会是雨天太久了,他老人家哪里病了。

“这……”苍又打量了那孩子,孩童也警觉地躲到师伯身后,“那么,玄首,和各位师叔……”

“这不是很突然么,正巧看到你了,我也一直挺喜欢你这孩子的,就第一个先告诉你啦。”大师伯笑嘻嘻地说着,这位大师伯总是这样让人捉摸不透。

苍有些莫名其妙,但心里无由地腾起一丝不妙的感觉。

“大师伯……”

“苍啊,你看我们都和他这么有缘,所以缘分妙不可言。”大师伯拍拍苍的肩膀,“我这两天可能要往苦境总坛一趟,这宝贝就拜托你先照顾两天了。”

苍还没反应过来,眼看着大师伯就要拍屁股溜了,他上前一步:“可是,大师伯,苍该如何称呼这宝……这师弟?”

大师伯一拍脑袋:“对,你说的对,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既然上山了,俗世的名字就不能叫了。当师傅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赐名啊。”

苍忍不住笑了起来。

只见那个老头转身抱起孩童,孩子眼睛都还是肿的,鼻尖红红,除了长得玲珑可爱,没有什么好起名字的特点。他喃喃自语:“但如果就叫云龙,是不是太落俗套……龙,云气……梦……”他陷入沉思,但是怀里的孩子不懂他的思虑,不安分得动来动去,“苍,你也帮我想想。虽然这样好像让你占了便宜,但我勉强允了。”

苍应了一声,来到他们还是身边。

当他抱着孩子走到大殿门口,久违的阳光折射在那孩子明亮的琥珀色眼睛,宛若鎏金华影,好看极了。

“鎏……影。”苍看着这幕,简直脱口而出。

大师伯一扭头,看到光线一晃在怀中孩童头上的金饰品上,流转耀目的灿烂色泽。

他面露大喜。

“好,就叫,金鎏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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